Substack

Substack是一个订阅制知识付费内容创作发布平台，它最具代表性的特征在于“去平台化的发布”和“以读者为中心的订阅机制”。不同于传统社交媒体以流量和广告为核心的盈利模式，Substack 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创作者与读者之间建立的直接订阅关系。这种模式强调创作者对内容的控制权，并让他们能够直接从读者获得收入支持。

起源与背景

Substack 成立于 2017 年，总部位于美国旧金山。三位联合创始人分别是 Chris Best（前 Kik CEO）、Hamish McKenzie以及 Jairaj Sethi（技术负责人）。创始团队成立 Substack 的初衷，是想为独立写作者和专业人士提供一种更可持续的写作和变现方式。

在当时，博客式写作已被社交平台所边缘化，传统媒体机构亦面临转型压力。Substack 看准了一个缺口：一部分受众渴望深入、高质量的内容，而一部分创作者希望摆脱算法与编辑部的控制，将话语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平台的核心定位

Substack 的定位可以概括为“新闻通讯+订阅平台+写作社区”，平台的核心逻辑包含三个关键维度：

直接订阅机制：用户通过邮箱订阅内容，创作者可以设定免费或付费内容；每当作者发布新内容，平台即将其直接推送给订阅者邮箱，避免了社交平台信息流干扰。
去中心化发布：创作者拥有独立页面、自有域名的选择权和完整的内容所有权，内容不会因算法变化产生影响。
强交互关系：平台支持评论、邮件互动、订阅推荐等功能，在维持平台技术一致性的基础上，为内容社群营造一种“圈内读者”文化。

内容生态的多样性

虽然 Substack 最初主打的是新闻类写作，尤其是一些离开传统媒体机构的独立记者，但如今平台内容生态已迅速扩展至多个领域：

内容类型	代表作者或栏目	特点说明
评论文章	Heather Cox Richardson	高订阅量、每日更新，分析事件
财经与科技	Noah Smith、Matt Levine	深度专业，受金融圈读者欢迎
文化评论	Dracula Daily、Culture Study	结合文学、流行文化，富有个人表达性
教育与写作指导	Elle Griffin、Tim Lott	面向独立写作者的成长路径与写作技巧分享
娱乐与时尚	Hunter Harris、Opulent Tips	融合个人风格与专业分析，图文并茂

此外，Substack 也开始支持播客、视频、社群问答等多种内容形式，不断朝着“创作者全媒体平台”演进。

与传统内容平台的区别

相比 Medium、WordPress 等内容平台，Substack 的独特性体现在三个方面：

收入机制前置而非附加：传统平台以广告为主或付费功能为附加，而 Substack 从一开始就将“创作者盈利”作为平台构建的核心目标。
以电子邮件为媒介：通过邮件直接触达用户，减少了社交平台带来的干扰，同时增加了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专属感和信任度。
轻平台、重个体：Substack 不强调“平台品牌”，而是以每一位创作者的个人品牌为核心构建内容生态。

产品功能

Substack 的平台架构看似简单，但其背后蕴含着完整的内容创作、发布、互动、变现以及社区运营流程。对于独立创作者来说，这不仅是一套内容管理系统（CMS），更是一种可持续建立个人媒体品牌的工具组合。

内容发布系统：从写作到分发的闭环支持

Substack 提供了非常简洁高效的写作界面，支持纯文本、富文本、Markdown、多媒体嵌入等多种形式，尤其适合以文字为主的深度内容创作。

所见即所得编辑器：无需复杂操作即可插入标题、图片、分割线、引用段落、嵌入链接等，适合不具备技术背景的写作者快速上手。
自动邮件发送机制：每次发布的新内容会自动推送至所有订阅用户的邮箱，不需要使用 Mailchimp 等邮件服务平台。
草稿与定时发布功能：支持保存草稿和设置未来发布时间，方便长期规划内容日程。

这些功能对于希望建立“内容周期性输出机制”的创作者来说十分重要。例如，如果你是每周发布一期专栏或写作教学文章，Substack 可以自动化整个内容流程，从起稿、编辑、审阅到最终发布与投递。

订阅与收费机制：创作者的变现工具箱

Substack 最大的差异化在于其付费订阅体系，这不仅是平台的核心商业模式，也是许多创作者转向它的原因。

平台支持三种常见订阅模式：

订阅模式	描述	创作者应用情境
免费订阅	所有内容公开，用户无需付费	初期积累读者、提供试听或公开写作日志
付费订阅	付费用户才能访问某部分或全部内容	连载专栏、独家评论、课程内容、会员服务等
创作者组合订阅	用户可以订阅多个创作者的内容组合包	多人协作出版计划、联合专栏等

付费定价方面，创作者可自行设定订阅价格（常见为每月 $5～$10 或每年 $30～$100）。平台从中抽取 10% 的服务费，再加上支付平台 Stripe 的 2.9% 左右手续费，剩余部分即为创作者净收入。

Substack 还支持设置“创始会员”价格，让核心粉丝支付更高价格以获得特殊回报（如一对一问答、早鸟阅读权、签名书籍等），这为建立社群提供了极大空间。

多媒体支持与播客整合：不只是写作平台

为了适应更多元化的表达方式，Substack 从2020年起陆续增加了音频、视频、直播等支持：

音频播客上传：支持直接上传MP3格式的音频，并自动生成RSS订阅地址，允许听众通过 Apple Podcasts、Spotify 等平台收听。
视频发布：从2023年起，平台逐步开放视频内容上传，尤其适用于访谈类、教学类内容。
直播功能：创作者可以进行实时直播，与读者互动、答疑、展示创作过程。类似于YouTube Live或Zoom，但在读者关系上更具社区属性。
Notes 功能：Substack 于2023年上线“短内容”功能 Notes，可以发布类微博动态、照片、短语和链接，提升创作者的日常互动频率。

这使得 Substack 从一个“邮件写作平台”演进为“多模态内容分发平台”，尤其适合那些在多个媒体形态之间切换的创作者，比如同时录制播客、写文章和做视频的“多栖内容人”。

互动与推荐机制：内容社群的生态激活器

Substack 不鼓励用传统“点赞”、“转发”类社交指标来评价内容，而更强调“高质量交流与推荐网络”的构建。平台在互动方面提供以下几种形式：

评论区：读者可对每篇文章发表评论，创作者可选择是否开放评论，以及是否仅限付费用户参与。
邮件互动：读者点击邮件内的“回复”按钮时，实际是直接回复给创作者邮箱，而非在公开平台留言，这种私密互动提升了深度交流率。
读者群聊（Chat）：类似聊天群组，读者可以在群聊中就某篇文章话题展开非公开讨论。
推荐系统：创作者可以在后台选择推荐其他 Substack 专栏，也可以被其他人推荐。这种去中心化推荐机制能形成内容发现与交叉引流的网络效应。

以推荐机制为例，一位写关于科技创业的作者如果被另一个同类写手推荐，往往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新订阅者。这种“创作者互助推荐”成为平台最重要的增长引擎之一。

Substack Pro：官方的创作者扶持计划

为吸引高质量创作者入驻，Substack 推出了专属的支持计划：

Substack Pro：平台向部分作者提供预付款资金（通常为数千到数万美元），以换取一定时间的内容独占权或发布计划。这种机制尤其适用于从传统媒体“跳槽”来的资深记者或知名作家。

虽然机制不是面向所有用户开放的，而是平台主动发起并筛选对象的计划，但它们反映出 Substack 对于内容生态构建的长期投入态度。

发展里程碑

初创阶段：回归写作本质（2017–2019）

Substack 成立之初正值传统媒体日渐失势，美国主流报业裁员不断。联合创始人 Chris Best 曾强调，Substack 想解决的是“写作者无法依靠内容谋生”的问题，而非只是提供一个写作平台。

平台于2017年中启动测试，随后，越来越多前主流媒体记者选择加入，例如：

Matt Taibbi（《滚石》杂志）
Glenn Greenwald（《卫报》《The Intercept》）
Andrew Sullivan（《纽约杂志》）

到2019年，Substack 已支持音频内容（播客）、评论系统，并开放 API 接口，表明其从“简洁写作平台”迈向“内容生态系统”的雏形。

用户增长与内容爆发（2020–2021）

2020年是 Substack 的增长转折点。随着全球内容消费习惯改变，数字内容订阅大幅增长。与此同时，部分记者离开传统媒体，寻找线上的表达平台。

关键数据节点如下：

时间	用户数据	重要事件
2020年初	超过10万名订阅者	启动 Substack Pro 支持创作者计划
2020年底	超过25万付费订阅者	多位媒体名人加入，订阅收入突破百万美元
2021年第一季度	超过50万付费订阅者	启动 Defender 支持机制

同时期内，Substack 完成了数轮融资：

2019年 A轮融资：由 Andreessen Horowitz 领投，融资1530万美元；
2021年 B轮融资：估值达6.5亿美元，平台日均新增用户数暴涨，成为创作者经济赛道的重要风口之一。

平台逐步从写作支持向“创作者变现基础设施”扩展，不仅支持播客、短视频、群聊等内容类型，还在后台提供订阅数据追踪、读者来源分析、退订原因采样等工具，帮助创作者实现更精细化运营。

扩展与挑战并行（2022–2023）

到了2022年，Substack 的增长遇到明显挑战：

平台竞争升温：Twitter（现为 X）推出 Revue，Meta 推出 Bulletin，Ghost、Beehiiv 等独立写作平台崛起；

尽管如此，平台依旧保持功能扩展节奏，并形成新亮点：

上线“Notes”短内容发布功能，提升创作者日常互动频率；
进一步强化视频支持，开放直播工具；
在推荐机制中引入“网络效应分发”，鼓励创作者互相引流；
增强移动端体验，推出全功能 App，改变用户依赖邮件阅读的习惯。

截至2023年年底，Substack 报告称平台付费订阅人数已突破400万，其中头部创作者年收入超10万美元的比例持续提升。内容领域也愈加多元，除新闻外，涵盖教育、心理、商业、文学、科技等多个垂直赛道。

新阶段：走向全媒体与社群平台（2024–2025）

进入2024年后，Substack 进一步朝“创作者全栖化工具平台”迈进。平台的产品战略呈现三大趋势：

视频优先策略：大幅优化视频内容分发与体验，支持付费视频课程、读者赞赏功能、剪辑工具。
社群化演进：将读者群聊、问答区、订阅打卡等轻社交功能标准化，鼓励建立“内容共同体”而非单向阅读关系。
平台品牌淡化，创作者品牌强化：通过自定义域名、专属模板、整合博客与通讯等方式，支持作者打造自己的“品牌出版物”。

从实际表现来看，这些趋势已经开始推动新一轮用户增长。2025年第一季度，平台用户总量突破2000万，其中约500万人为付费订阅者。Substack 也正式提出“为创作者提供出版、分发、互动、收入的闭环解决方案”的战略定位，不再只是写作工具，而是一个可与 YouTube、Patreon、Ghost 等平台分庭抗礼的内容生态入口。

用户生态

Substack 的用户生态系统呈现出“少而精”的结构特点。与依靠庞大用户规模、追求低门槛互动的社交平台不同，Substack 更强调垂直领域的影响力与高质量订阅关系。平台的成功离不开其多样化、专业化的创作者阵容，也因其聚集了一批“愿意为内容买单”的读者而成为创作者经济的重要样本。

创作者群体：从记者到知识型个人品牌

Substack 上的创作者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创作者类型	特征描述	适用内容形式与风格
记者	多从主流媒体离职	国际问题、深度采访等
专业人士	来自法律、医学、经济、教育等行业的从业者	实务讲解、行业趋势、专业洞察、案例分析等
作家与文化人	注重语言表达、个人观点与审美品味	随笔、文学评论、书单分享、音乐影评、文化观察等
教育与指导者	以“教”或“传授”为核心目标，内容有系统性与实用导向	写作教学、读书会、职场技能训练、创作者成长路径等
多媒体创作者	跨平台运营，兼具图文、播客、视频等能力，强调内容包装力	访谈、短评、课程、直播答疑、视频解读等多种形式结合内容

这类创作者的共同特征是：希望直接建立读者社群，并实现创作变现。他们大多不是依靠短时间爆红，而是在长期耕耘中沉淀了固定受众，并用内容持续产生价值。

此外，Substack 提供的“免费+付费”模式，为创作者在建立影响力和变现之间提供了灵活过渡的路径。例如，有些人初期先发布免费内容，积累一定订阅者后，逐步转向部分付费文章；还有人通过“邮件订阅”把 Substack 当作 CRM 工具，用来聚集核心用户群。

读者画像：付费意愿高、知识导向明显

Substack 的读者并非泛流量用户，而是更倾向于“信息投资者”的一群人。他们具有以下特征：

对特定领域的资讯、洞见或技能有刚需
愿意为少而精的内容付费（而非只看免费内容）
注重创作者的观点，而非被算法推荐主导的内容
希望建立稳定阅读习惯，并参与互动甚至成为“赞助者”

这种“内容即产品，创作者即品牌”的逻辑，决定了 Substack 更像是“知识内容界的Shopify”——用户不是在消费短视频，而是在选择信任一个创作者的认知体系。

商业模式与收入

Substack 被视为“创作者经济”的代表性平台，不仅因为它提供了内容发布工具，更因为它率先构建了基于“内容订阅付费”的商业模式，并将大部分收益归创作者所有。平台通过对订阅机制的产品化设计，建立了一套自洽、透明、可扩展的收入系统，为内容创作者提供了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基础。

平台商业模式：以订阅收入为核心

与广告驱动型平台（如 Facebook、YouTube）或会员打赏平台（如 Patreon）不同，Substack 的盈利核心完全建立在“内容订阅”基础上。

其平台结构如下：

创作者发布内容 →
读者通过邮件订阅 →
部分内容设置为付费专享 →
平台代为处理支付与订阅流程 →
订阅收入扣除平台手续费后转入创作者账户

这种模式强调两个关键词：

订阅付费：内容价值在于长期持续，而非单次流量；
直接变现：创作者直接与读者建立商业联系，无需依赖平台算法推荐或广告商的青睐。

Substack 自身的收入来自对付费订阅的抽成——平台收取10%的服务费，支付服务由 Stripe 提供，Stripe 收取约 2.9% 的交易手续费（另加少量固定费用）。这样，创作者约可获得 87%左右的净收入，相较于其他平台较为透明和慷慨。

创作者收益结构：订阅机制的实际落地

创作者收入的主要来源是读者订阅费。以下是常见的收费模式：

模式类型	收费策略示例	适用场景
月订阅制	$5/月、$7/月、$10/月等	适合持续更新的内容栏目，如每周专栏、连载小说
年订阅制	$30～$100/年不等	适合长期跟随型读者，也作为“忠诚用户打包优惠”使用
创始会员制	$150～$500/年，附带额外权益	提供特殊回报，如专属问答、赠书、线下聚会等，增强读者归属感
免费订阅＋单篇付费	免费浏览部分内容，关键内容按单篇付费（如$3/篇）	内容密集型写作者，如教学文档、行业调研等

这种灵活性使得创作者可以根据自身内容特点和受众需求灵活调整价格策略。例如，一位专注于写作教学的创作者，可能通过月付订阅提供教程更新，再加上高价创始会员计划运营“写作训练营”；而一个新闻类创作者，则可能以低门槛月订阅获取大众读者，再通过年度包和推荐计划获得稳定现金流。

平台也支持免费订阅，很多创作者前期通过发布高质量免费内容吸引订阅者，在建立影响力后再引导转化为付费用户，这一过程被称为“内容漏斗”。

收入增长方式：功能叠加与推荐机制

Substack 提供了多个收入增长辅助机制：

推荐系统（Recommendations） 创作者可以推荐其他 Substack，平台通过算法将内容推荐给读者，同时显示“被谁推荐”的标签，形成高质量内容交叉推广网络。许多新创作者通过这一方式获得初期爆发增长。
团队运营与联合出版 多位创作者可共同运营一个专栏，平台允许将收入按比例分成。这对内容工作室或跨领域合作具有极大吸引力，如联合撰写某行业深度报告。
付费直播与视频课程 随着平台支持视频与直播，创作者可以开展付费讲座、在线问答、系列课。视频内容可设置为仅付费用户可见，进一步提升订阅转化率。
赞助与商务合作（间接变现） 部分头部作者通过个人品牌影响力吸引合作伙伴投放广告或开展联合营销，虽然不在平台内交易，但平台提供流量与社群基础。例如科技评论作者可与 SaaS 工具合作进行内容植入。

Substack Pro：官方签约机制

Substack Pro 是平台自2020年起推行的一项创作者招募计划。其操作逻辑如下：

平台与部分高潜力作者签约，提前支付预付金（一般为数千至数万美元不等）；
作者承诺在一定时期内定期输出内容，并选择全部或部分内容设置为付费；
在收入达到一定规模后，创作者可与平台分成或保留全部收入。

这一计划主要用于吸引传统媒体人、行业专家、高影响力博主等有商业潜力但尚未入驻 Substack 的内容人。例如《纽约时报》《彭博社》的专栏作家就是通过 Pro 项目迁移的重点对象。

虽然 Pro 项目并非开放申请制，但它体现了 Substack 通过“内容投资”方式主动构建平台内容生态的战略意图。

创作者收入分布趋势

根据 Substack 公布的统计数据：

前100名创作者年收入均超过10万美元；
超过2000名创作者的月收入高于1000美元；
平台用户平均订阅转化率介于5%～10%，即每100位免费用户中约有5～10位愿意付费。

此外，随着平台推荐功能优化，创作者的成长曲线开始呈现“爆发—沉淀—复利”趋势。也就是说，一旦突破某个订阅者基数（如5000人），付费转化速度会显著加快，收入模型将具备指数级增长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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